她踉跄着站起身,重新拾起倒在地上的灯烛,拍了拍群上的尘土,乜着眼前三人。
“既然你们无情无义,那我也不必顾忌旧情了。”
魏画扯出一抹笑容,“殿下会很高兴看到手握大庆半壁江山的卫将军一家,从此消失在史册之上”
“不过你们不必遗憾,因为我的名字,我被记载在史书上”
“我会是大庆的皇后”
魏画高抬下颚,秀气的天鹅颈勾勒出优雅的弧度,她好似能看见自己凤仪天下的模样,兴奋的高抬嘴角。
她缓缓垂下头看着三人,“我会用卫婳的名字,给卫家留最后一点痕迹”
她手中的灯芯又开始摇曳,映射在墙上,好像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人影,可依旧无人察觉。
秦氏带着泪痕的温柔面孔,有隐约的厌恶和扭曲,带着恨意的双眼看向魏画。
“你大可以用你的名字,为何偏要占我婳儿的名卫家已经被你搞垮了,婳儿做了什么,你连她最后一点东西都要占”秦氏情绪越来越激动,说着说着脸上便没了血色,一股怒气涌上,一股咸腥在她口中蔓延。
“娘”
“燕婉”
卫青云和卫长风脸色瞬间巨变,秦氏倒在卫长风怀中,不断的咳出血沫,怨毒的目光死死看着魏清。
魏画呼吸渐渐急促,倒退了几步,喘息着开口。
“为什么你们那么执着我是不是卫婳”她声线带了哽咽,怨恨的看着秦氏。
“我是抢了她的身子可是我凭什么不能抢”她眼中的怨恨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执拗的眷恋,“我死后哪儿也不能去,只能在你们府上待着,我看了太多太多你们的生活,我也爱你们啊我不比卫婳爱的浅”
“她整日病恹恹的,身上带着的都是难闻的药味,就是个泡在药罐子里的人,随时都会死。”
“可是我不会,我能一直陪着你们,甚至我和她的名字都差不多,你们能对她如此宽容,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”
魏画捏紧了拳头,咬牙切齿的说“我每日都在盼望卫婳去死,即便我不能取代她,那我们谁都享受不了你们的疼爱也好可是你们为什么还是不放弃她”
“娘不顾身子一步一叩首的上山替她求药、爹堂堂一个大将军,为了她能下跪去请神医青云为了她走遍大庆周围数国,就为了能找到给她续命的法子她凭什么能这么好运”
“我和她名字这么像,凭什么她有这么好的家人我没有”
魏画吼完有些缺氧,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“是她自己没用导致魂魄离体,既然如此,我凭什么不能抢她魂魄离体,那这具身子谁抢到就是谁的凭什么我不能抢”
“你住口”秦氏听了魏画的话,心口好似被撕了一块大洞,不停的往里灌风。
她可怜的女儿,明明只要术法成功就能身子大好,谁曾想她身边居然一直跟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恶魂。
秦氏强忍着悲伤,无声的流泪,紧紧盯着魏画的双眼“你为了一己私欲,强占婳儿的身体,即便你顶了婳儿的身份,那也不是我们卫家的女儿,我绝不会认你你是个恶鬼”
“秦燕婉”魏画捂着耳朵,一双杏仁怒瞪,眼珠好像要掉出来似的,尖锐的叫声直冲云霄。
“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们一家,都是不识抬举我比卫婳好了上千倍上百倍好,你们不认我,羞辱我,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这么想你的卫婳,那就下去和她团圆吧”
魏画气的脸红脖子粗,转身推开石室的石门,怒气冲冲的冲出了地牢。
大牢前不远的街道上,站在马车旁垂着脑袋昏昏欲睡的阿珠,没有觉察到魏画已经从地牢里出来。
在魏画盛怒时,挨了她的一巴掌,直把她打的摔在了地上,脚踝传来一阵刺痛。
“你也来敷衍我还不快扶我上去回府”
魏画对着阿珠一阵拳打脚踢,仗着四下无人半点不顾及形象。
阿珠脑子昏昏沉沉的,下意识捂着脑袋,等魏画撒完了气,她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。
忍着脚踝的疼痛,将她送上了马车,跳坐到前室,抹了把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,甩着缰绳驾马离开。
卫府
自从大将军卫长风被贬职后,卫将军府那个气势恢宏的匾额便摘了下来,取而代之的是灰扑扑,简单至极的卫府,即便宅邸从外看仍就是雕梁画栋的样子,却透露出一股无声的悲凉。
阿珠勒住缰绳把马车停下,跳下后冲帘内说道“小姐,到府上了。”
马车内许久没有回话,好半晌以后,才被一双素手撩开了车帘。
魏画脸上带着泪痕,一身素衣勾勒出的单薄身形,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,她伸出一只手搭在阿珠手上,缓缓走下了马车,从她僵硬的动作和空洞的眼神,不难看出她这一行辞别父母弟弟,受了多大的打击。
阿珠低眉顺眼的搀着她进府,老管家前来开门,看着魏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枯哑苍老的嗓音,带着浓浓的悲伤,劝说道“小姐节哀吧。老爷夫人,一定不想看见小姐,为了他们,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。”
管家身边的嬷嬷也揪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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