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慧觉却不急不慢,反问道:“二位心中的忧伤可少些了?”
白末言倒是还好,董凄凄先是愣了一下,接着低下了头。
从忧伤的回忆中挣脱并不容易。刚刚在墓碑前,回忆起当年之事,董凄凄反倒要比白末言难过得多。
“董施主打算何时放下心中的怨愤呢?”慧觉直截了当的问道。
董凄凄抬头看了看慧觉,又转过头看向了白末言。
白末言摇了摇头,亦是一脸茫然。
“董施主不要误会。”慧觉解释道:“这些事并不是白施主告诉小僧的。”
“那慧觉大师是如何知道的呢?”董凄凄不解的问道,但随即反应过来,又问道:“请大师说说凄凄放不下的是什么怨愤呢?”
为免慧觉诈她,董凄凄还是多留了个心眼。
“岳家当年的遭遇确实令人惋惜。”慧觉淡淡的道:“至于小僧是如何知道的,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
慧觉此话一出,董凄凄心中一惊。除了李尚鹏,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,可李尚鹏跟慧觉并不相识。白末言应该也不会跟慧觉说这些,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?
“小僧如今在山中修习苦禅,以求参悟佛法真谛,今后也不会离开灵隐山。”慧觉接着说道:“董施主不必担心小僧会将我们今日的谈话诉于他人。”
董凄凄心中又是一惊,这慧觉怎的好似能看穿人心一般!
上下打量一番,慧觉依旧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。但此刻董凄凄的心中已有一些淡淡的敬畏之情,还有一丝提防之意。
白末言对此也是很诧异,自己确实没有对慧觉提起过自己的身世。慧觉和尚曾经问过,但他没有回答,慧觉也就不再追问了。
“你说这些话是何意?”白末言直接问道。
“小僧并无他意。”慧觉淡淡的说道:“只是想借今日之机化解董施主心中的怨愤而已。”
“那你就不管我心中的怨愤么?”白末言追问道。
“并非不管。”慧觉答道:“而是白施主心中的怨愤并不是董施主心中的怨愤。今日小僧只为董施主而来。”
白末言还想出口反驳,但董凄凄率先发话了:“大师请讲,凄凄愿闻其详。”
董凄凄面无表情的看着慧觉。她知道白末言应对这种情况还稍显幼稚,加上慧觉挑明了说是来找自己的,便也不再由着白末言胡闹了。
“慧觉佩服董施主的忠肝义胆。”慧觉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,眼神中充斥了一丝的忧愁:“不说当年惨案发生时你只有十岁,单单凭你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照顾白施主,这一点便值得世间所有人的尊敬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慧觉稍稍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董施主如今的行事,慧觉认为,不是明智之举。”
董凄凄安静的看着慧觉,并未打断他的话。
看着如此沉稳镇静的董凄凄,白末言有些不知如何自处,此时此刻,仿佛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。
“逝者已矣,为何不让他们安心九泉之下,一定要让仇恨搅得他们不得安宁么?也一定要让生者背负着一辈子的仇恨么?”慧觉仍旧是那副面带微笑的表情,仍旧是那平淡的语气。
但白末言能感觉得到,一场激烈的交锋马上就要开始了。
“大师所言极是。”董凄凄起身施礼,说道:“凄凄受教了。”
董凄凄这一番动作倒是大大出乎了白末言的意料。
“今日大师所言如醍醐灌顶,令凄凄永生难忘,凄凄定牢记大师教诲!”董凄凄并未坐下,而是说道:“今日便不叨扰了,若是今后凄凄迷茫,定来向大师求教。”
说罢董凄凄转身就要离开。白末言见状也要起身跟随董凄凄,满肚子的疑问都写在了他惊讶的脸上。
“董施主!”慧觉并未起身,反而是平静的叫住了董凄凄:“你应付的了小僧,可你应付得了你的心么?”
董凄凄回过头来,此时的神情已不再平静,锐利的目光像剑一样向慧觉刺了过来。此时的她对慧觉只有敌意,刚刚心底里的一丝敬意和一丝提防早已荡然无存。
“你我道不同,再说下去也是无畏的争吵。”董凄凄说道,但神情有些激动:“那又何必呢?”
慧觉抬头看着董凄凄,说道:“董施主不必动嗔念。”
“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,你就算历尽艰辛,把当年的实情公之于众,又能怎么样呢?”慧觉继续平静的说着,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情绪:“人死不能复生,若真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,你除了让自己解气外,还能做什么呢。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听完慧觉的话董凄凄笑了起来,笑得是那么的凄凉,充满了讽刺。
慧觉问道:“施主因何发笑?”
“我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便来渡人。”董凄凄说道:“你真的觉得我是因为背负着仇恨才如此绸缪么?不错,夫人的遗训凄凄从不敢忘,我做这些也是感念岳家对我的恩情。”
“但更重要的。”董凄凄看向了白末言,说道:“我早已把月儿当做了我的亲人,我不能让岳家背负这千百年的骂名,我也不能让他背负着这些骂名苟活于世!”
“你所说的名声不过是世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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