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内,皇帝正在批审奏折,内侍禀报大理寺卿顾尚泽禀明,有要事求见。
皇帝的手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,每次顾尚泽求见,准没好事,可即便如此,还是要宣见。
“臣,见过陛下。”
“行了,别跪了,这次又是什么事?”
“陛下,今日正午时分一女子在大理寺击鼓状告,所告之人杨昆汇杨大人,所告罪证乃是奸—污女子,买凶杀人!人证物证具在,臣特来禀报陛下。”
顾尚泽只顾着说话,并没注意到他说奸—污女子之时,皇帝那晦暗不明的眼神。
“那爱卿以为如何?”
“自古以来杀人偿命,身为朝官,杨大人这是知法犯法,应当严惩不贷!”
看过顾尚泽手里的状纸,皇帝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了口。
“割去杨昆汇职务,即刻打入大牢,三日后申时问斩,没收府中一切,罪不及家眷,一切交由你全权处置。”
“臣遵命,臣先行告退。”
看着顾尚泽离开的背影,皇帝陷入了沉思,有这样的臣子,他该高兴,只是不知这把刀将来,还会对着谁。
顾尚泽带着人冲进杨昆汇府中的时候,杨昆汇正抱着花姨娘翻云覆雨,大白天也不消停,他完全没弄清楚发生了何事,便郎当入狱了,直喊着他冤枉,要见陛下,可惜,他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牢房里,杨昆汇已经呆了三日了,从狱卒口中,得知了事情的始末,他的女儿杨盈盈,只为了报仇,蛰伏了五年。
父亲,被女儿告到了牢房。
他恨,当初为什么没有亲自前去,留下一个祸害。
他从寒门子弟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何其不易,却没想到一朝之间毁在一个女人手里。
“杨昆汇,有人来探监。”
一身素雅的装扮,脸上未施粉黛,精致的五官,白皙的皮肤,唇红齿白,来人正是杨盈盈。
杨昆汇从未见过杨盈盈,所以,并不知晓她是谁。
“杨大人过得可还舒适?”
这一声杨大人无疑是在杨昆汇的心上扎了一针。
“与你何干?”
“进了这牢房,成了死刑犯,还不忘摆你做大人的谱,那杨夫人好歹与你夫妻二十多年,你还真下的了手,你就不担心你下去了之后她活剐了你?”
“那般恬不知耻的妇人她活该!”
“所以,你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,也是活该。”
“你是杨盈盈!”到了此时,杨昆汇要是再不知眼前之人是谁,那他就白在这官场上混这么多年了。
“我是你父亲!你居然状告与我,你这是大不孝!当年是你母亲先勾引与我,如何叫我玷污了她!如此浑话你也编的出口,你这是欺君!”杨昆汇面目狰狞,扒在牢门口想要抓住杨盈盈,却始终够不着。
“当年之事我自然不明白始末,但是,杀我母亲与我哥哥的不正是你吗!你以为你有何冤?你这当属活该!”
“看到你如今的样子,我很愉悦,万望杨大人来生,做一个好人。”
去刑场的期间杨昆汇嘴里不停的喊骂着杨盈盈,骂她不孝,骂她欺君。
自然没有人相信,毕竟证据确凿不是?
看着断头台前密密麻麻的人,杨昆汇第一次觉的悲哀,他的一生就这样走到了尽头,断送在他的女儿手里。
“大人,可否让我送他一程?”恍惚间杨昆汇听到了这么一句话,转过头,看到了苏郁安。
“马上到行刑的时辰了,请苏公子务必要抓紧时间。”
“多谢大人。”
苏郁安来做什么?他自然是来看热闹的,难不成来吊唁的吗?
“十安。”杨昆汇此时心里无比感动,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来看他的会是苏郁安,然而苏郁安在他耳旁说的话让他如坠冰窟。
“杨大人觉得这滋味如何?可还满意?”
杨昆汇睁大眼睛看着苏郁安,他此时很肯定这一切都是苏郁安安排的,杨盈盈不管策划几年,她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,不可能把一切安排的那般完美,完美到没有一丝疏漏,但是,苏郁安可以。
那一瞬间,杨昆汇想明白了许多,他知道,苏郁安已经知道十年前的事了,他在复仇,然而杨昆汇明白的太晚了。
“苏公子,行刑时间已到,麻烦您离开。”
在苏郁安转身走下邢台的那一刻,侩子手手起刀落,杨昆汇人头落地。
这一切自然是他安排的,他已经策划了七年,这一场复仇,他要一个不落的看着,他要看着那些使他母亲离世之人,一个个的,得到他们该有的报应,现在,才刚刚开始。
所谓的奸—污女子,自然是子虚乌有的,他策划了这么多年,必定要一击即中,岂能给他们翻牌的机会。
天空中此刻阳光正好,苏郁安的心中黑暗一片,或者说,七年前开始,他心中的那一点光亮便只剩下了他的父亲和妹妹。
苏郁安并没有回府,苏子衿最近成天上窜下跳不愿意呆在府中,现下正在京都第一楼,夷云楼。
夷云楼营业并没有很多年,只不过四年有余,只用了短短四年之余的时间便傲立于京都酒楼之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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