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喜澄一开始懵圈,到后面越听越觉得离谱。
原来先前那些古怪的不适感并不是错觉。
她不怒反笑,眼神冷厉,说出口的话不再客气。
“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质问我?”
“我扶你是出于同学情谊,不管那天是谁摔倒,我都会去扶。”
“我收你作业是因为这是我的职责,我有义务收齐每个同学的作业。”
“我对你笑对你温柔是出于社交礼仪,我不会无缘无故给人甩脸色。”
“我说得够明白吗?董诚,我劝你去医院治治你的臆想症。”
纪昀不知何时也上厕所回来,听了个七七八八。
看到闺蜜无端被扣上一口黑锅,她恶心得像吃了苍蝇一样:
“董诚我看你真的是疯了,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,你哪来的勇气说姜喜澄的不是?”
“难道她和你在一个班,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,她就是你的了吗?去看病吧你。”
说完便牵着姜喜澄的手气势汹汹地离开了。
董诚脸色惨白,哑口无言,那些自作多情的空想早已被踩在脚底,破碎不堪。
董诚嗓门高昂,岑望听得明晰。
事情由他而起,他本想插手,又自觉没有立场。
自己干涉只会让事态愈演愈烈,反倒让姜喜澄洗不清泼来的脏水。
岑望掀起眼皮,注视着处变不惊的姜喜澄。
短短几天相处,岑望知道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女孩,所以素日里总是柔和明媚。
但她的眼神中含着倔强,她不是温室的花朵,是自由生长的春草。
或许姜喜澄的反抗会换来男生的恼羞成怒,只要男生动动嘴皮,编造一句简单的谣言,就可以让她深陷舆论。
但岑望不想自以为是地出现,然后上演一出电视剧里“交给我,你不用管”的庸俗戏码。
一味强调女性处理问题时男性的帮助是必需品,何尝不是对女性自身能力的弱化?
两人和在外等待的岑望碰头。
岑望率先开口:“给你们造成困扰了,抱歉。”
纪昀忿忿不平:“这怎么能怪你?都是他发神经。”
姜喜澄短促地笑了下,语气恳切:“应该我对你道歉吧,平白无故让你被误会。”
岑望:“没有。”
三人默契地将这一篇揭过,开启新话题。
纪昀气消下来,言归正传:“明天几点到你家方便呀?”
姜喜澄跟着抬眼,等待答复。
岑望斟酌几秒:“下午。”
“终于能睡个懒觉了!我得好好弥补下上了一周课‘受伤’的自己!”纪昀双臂交叉,抱住自己。
姜喜澄学着她的动作:“我也是!”
两人齐齐朝岑望看去,目光灼灼,暗含期待。
他从善如流地颔首。
姜喜澄端起领导般的架势:“小伙子很上道啊。”
纪昀在一旁捂嘴偷笑。
岑望回到家,先去洗了个热水澡。
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,从桌上捞过手机解锁。
岑望点开外卖软件,先浏览了零食。
他不了解女生的爱好,甜的辣的酸的等各式口味,以及不同品类的,统统都下了单。
想了想,又添置了几双拖鞋。
做完这些后,岑望走到厨房,准备给自己下碗面。
脚步却被矮柜上摆着的相框缠绕住。
上面落了层不易察觉的灰,岑望拿手指细心扫开。
照片里的男人恣意潇洒,女人娴静温婉,而八岁的他,露着牙齿欢乐地挤在两人中间。
岑望无意识地被感染,牵起抹笑,转而却立马拉平唇线,眼眸浮起悲伤。
林初泉是岑望的母亲,名如其人,气质宛若山间一汪泉水,清新怡人,秀丽脱俗。
而岑宗哲——岑望的父亲,就对这样的林初泉一见钟情,开启了猛烈的追求。
年轻时候的岑宗哲吊儿郎当,浑身散发着痞气,每天就巴巴地候在林初泉回家路上等她。
今天手里拿个头花,明天兜里揣包橘子糖,也不管林初泉收不收,一股脑儿塞在她手里就贱嗖嗖跑走。
没跑几步便转过身来,俊朗的脸庞对着林初泉绽出标准的露齿笑,喊道:我明天还来。
声音大到路人都频频张望、捂嘴偷乐。
林初泉内敛木讷,脸皮子薄,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攻势,从一开始宁可绕远路逃走,到后面红着脸主动接受。
后来,两人便成了婚,婚后,鹣鲽情深,相敬如宾,是众人眼里羡慕的好姻缘。
成婚第二年,就有了岑望。而岑宗哲的生意随着岑望日渐长大,也逐步从初见成色变得如日中天。
那段日子可谓顺风顺水,家庭美满,事业有成,亲人安康。
生活总是洋溢着欢声笑语,像拉丝的糖,甜滋滋的。
年幼的岑望也总能看到,岑宗哲出门前会拥抱林初泉,并亲吻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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